哪吒與寶玉的異同,可以見證傳統對人的設計及文明的自我突破。哪吒與寶玉皆有父母之生與天地之生。哪吒的兩種"生"在"破紂輔周"目標上達成一致,哪吒以犧牲及還債之法,完成"父父子子"的綱常要求,其個人意志在這一過程漸趨于無。《封神演義》寫出了中國式的、以圓滿結局淹沒人之自身的悲劇,這是更普遍存在的世俗悲劇。寶玉的"歸彼大荒",超越父母之生與天地之生的限制,以"有情"見識大美,這是《紅樓夢》之"自然"哲學的精髓所在。曹雪芹對"有""無""自然"的獨特想象與書寫,與老莊的有無觀、自然觀相映成趣。借助美與有情的自然,《紅樓夢》實現了文明的自我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