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詠物隱然詠懷,作家的自我心靈雖與景物聯繫得密不可分,但因主客明顯,以憂患情感為主導地位,使景物變成心靈構圖的配景,此特長則強化了其藝術感染力和張力,使之與前後時期的詠物詞作展現不同的風貌。
三家將憂患的多種面相鮮活表現於詠物詞中,其中交錯著內在心靈與外在表現之間的起伏、對立,以至於和諧。三家詠物詞中,自我的投入遠超過對物象的模擬,即由心靈的萎縮所產生的悲劇悸動,乃為三家詞藝術的主要旋律。較諸宋詩,脫去其中理趣,而著重於情懷的投入,所以三家摩繪景物,不將景物視為客觀的對象,故從三家詞中較不易尋見像吉川幸次郎所指出的宋詩特徵---悲哀的揚棄。
大抵上,詞史或文學史的編纂者傾向於將宋末元初詞詮釋為文學衰退期,此際三家卻在極其工極其變的宋末詞壇裡,同以詠物為創作手段及目的,再以自身所倡導的詠物詞理論(如詞論、詞選)為創作根基,並以含蘊反映時局的憂患意識之高度藝術作為後盾,以免流於區區賦物之褊袒,如此再開創、延續可能即將止息的詞文學命運,留下獨特的意義。因此我們透過三家詠物詞,可以重新審視、確立宋末元初詞文學的演變及其文學史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