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德經》中,「無為」是工夫,也是境界。對人之所為施以觀照,就是「無為」工夫;工夫至極,就是「無為」境界。人之所為不免產生大患,且無法迴避,於是萌生澈頭澈尾的驚懼之情。始於驚懼之情,開始對自身及其所為冷靜分析。人含有生物性、社會性和精神性三個層次,大患根源就在生物性中的慾望。欲望以佔有、堅執為本性,其對象遍及人之所為,即使精神的表現也不能免。但是任何欲望的對象又不可能被欲望永遠佔有,於是欲望的佔有和堅執之間發生內在衝突,而生「得之若鶩,失之若驚」的大患。 解除大患的方法是消除欲望中得堅執性。堅執性一除,佔有變成了觀照。《道德經》從兩方面說明消除之道。一是舖陳有、無的相對性,乃至現象世界的相對性,皆無法堅執,因而也不必堅執。一是點出「道」不可能成為欲望堅執的對象,於是從體「道」的方式說明人具有消除堅執性的能力。將此能力施於人之所為,就是「無為」工夫;工夫至極,就是「無為」境界。這個境界既泯除了大患,也開啟了創造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