揆諸《莊子》一書中,唯獨形容列子御風而行的「福」,才是精神涵養上,身心所獲致且超越現實生活的福。另〈逍遙遊〉是莊子的理想境界,而「故夫知效一官」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的涵養層遞且為〈逍遙遊〉的中心。由此可見,形容列子工夫境界所用「福」字的意涵相形於《莊子》書中其餘的「福」字特顯重要。筆者依此並循原典脈絡而予以抒發提升,認為《莊子》「福」的至境是「天福」,來自「知德一致」的精神自覺涵養過程。
古今中外人類對現世生活的完滿性追求,不外乎「幸福」二字。莊子,從現象界自我存在主體的體認和感受,體悟到生命的究竟內涵和意義,淬鍊出現世人生如何幸福的議題,而有《莊子》一書。由《莊子》首篇首段的寓意中,提出「《莊子》『福』思想之探究」的課題。此一課題,筆者主觀認為,不但符應《莊子》成書的作者深意,也契合古今中外人類在世存活的想望目標,具有普世價值。在此詮解的視域下開展本論文,希望透過研究莊子的「知」與「德」兩個進路,進而實踐其「知」、「德」一致的臻「福」至境,並得以應用於現世幸福生活的企求。
論文核心係論證《莊子》「福」思想之終極目標在成就道化人生的「至人」、「神人」、「聖人」。其實踐工夫在博大真人的「真知」與道內化於人的「至德」之相依相需。採以莊解莊的原則。證成以〈大宗師〉「坐忘」「同於大通」與〈人間世〉「心齋」「唯道集虛」的工夫心法來提升〈齊物論〉「真君」、「真宰」,以及〈德充符〉「靈府」的精神意境,究明何以〈大宗師〉所言:「魚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術」,解消人的「功利機巧」之「機心」,修成〈天地〉篇所謂:「德兼於道,道兼於天」的道我合一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