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宋儒之重「思」,清儒是重「學」的,因此清儒每批評理學家束書不觀、 游談無根、不習六義之文、不考百王之典。但是由於在「義理、辭章、考據」的學術大致分 類中,學者罕有能兼得者,學風之發展也因此往往執一而偏。是故清學繼理學之後主盟學壇 ,雖然打著矯治理學空疏的口號,以「袪虛務實」為標榜;以尊經崇漢、徵實博證為取徑, 執學界之牛耳;然而當考據學歷經了發展之顛峰以後,其罕言義理的缺失-流於「其弊也瑣」 的「物而不化」,便也被相當程度地暴露出來了,所以後來遂有學者起而倡導兼重義理的學 術主張。戴震自不待言,其他如焦循《雕菰集》(與劉端臨教諭書)之言,「前之弊,患乎 不學;後之弊,患乎不思。證之以實,而運之於虛,庶幾經學之道也。」便也是一種通核 全經、進求隱微經義的義理要求。本文就是以這些在考據學獨尊下所呈現出來的蛛絲馬跡、 義理思想,做為主要之著眼,以探求清學從最初的反對言理、蔑視思想,到後來的兼重義理 ,其學術發展所歷經的演變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