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來辭>一文,陶淵明在自序裡命名為<歸去來兮>,但因《宋書.隱逸傳》最先收錄,給沈約刪去序和兮字,篇名遂變成「歸去來」。隨後蕭統編撰《文選》,也同樣刪除序和兮,跟著採用「歸去來」當篇名,而列於辭類之下。從此「歸去來」三字,單獨風行後世,或作為樂府詩題,像雜曲歌辭有「歸去來引」;或替代「歸來」一詞,作為發抒王門客子彈鋏的悲聲,像李白<行路難>、高啟<放歌行>均如此套用。 考沈約、蕭統的刪削,主因當在於兼顧選文體例,其次,就名篇的技巧而言,去掉語法上不起作用的虛字,這也是古來屢見的方式之一,如《詩經.將仲子》等四篇,便是直取首章首句而單去句尾兮字。故值得後人注意的,倒是應該去瞭解篇名更動之後,會不會影響到全文的欣賞,譬如以「歸去來」替代「歸來」,日久之後,是否造成「歸去來」等於「歸來」?抑或等於「歸乎來」? 然而,直到近年大陸學者集體著作的《白話古文觀止》,對於陶淵明的這一篇名作,大多仍以<歸去來辭>當作篇名,像錢伯城主編的《古文觀止新編》稱它為<歸去來兮辭>,僅屬於極少數的例外,可見得在它的篇名改動之後,若可能有什麼影響,幾乎已經很少人去注意了。或許是一向存在著這種潛在因素,以致今日有關的注解與翻譯,仍不能使這篇名作研讀起來十分通順。緣此,本文謹提出幾個個人之見,尚請大雅方家賜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