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以嚴復晚年對道家思想與自由主義的會通為例，來挑戰二手研究對嚴復晚年 思想的一些詮釋，作者認為周振甫、王栻等人的錯誤是沒有認識到嚴復晚年在肯定傳統之時 ，並沒有完全摒棄西方的自由主義。而史華慈雖了解中學、西學在嚴復思想中是交織在一起 ，但卻不了解對嚴復來說個人自由，與莊子的「庄宥」和楊朱的「為我」等想法，是貫通為 一的，有其本身的意義，並非富強的工具，因此嚴復對西方自由主義的誤解不在「工具化」 ，而主要是混淆了道家那種追求精神解放的「積極自由」，與西方自由主義者追求權利保障 的「消極自由」。 嚴復晚年會通中西的想法代表民初知識分子的一種文化想像，具有肯定傳統與再創傳統的企 圖，他嘗試以漸進改革的精神，將中國傳統與較重視個人的西方自由主義、資本主義結合在 一起。梁啟超的看法與他類似。此一想像與五四運動支持者，乃至後來馬克斯主義的支持者 有明顯的不同，後者一方面高舉革命、反傳統的大旗，另一方面則傾向建構一強調群體的社 會主義國家。上述兩種文化想像的分野與二十世紀以來中國政治的走向，尤其是兩岸的分治 有某種程度的關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