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史記如何繼春秋〉的前篇與基礎研究,係就《史記》中的記述諭史公所認知的孔子與《春秋》。從孔子在《史記》中的出現次數、分佈情況、引述類別以及人物評析,可見史公對孔子的重視與眷念,實超過任何其他歷史人物。史公明白記述孔子作《春秋》,作《春秋》不是為修史,而是「以制義法」、「當一王之法」;從作《春秋》的背景、動機、目的、方法、特色,可以推斷《春秋》一書的性質———《春秋》是孔子明志、傳道、立法之書,似史而實為經;《春秋》借事明義、假事示法,而義在口受。《公》、《穀》傳義,《左氏》傳事,《史記》之於三《傳》實為「羲主《公羊》,事採《左氏》」,故《史記》所言與所欲繼之《春秋》應為《公羊春秋》。〈十二諸侯年表序〉言左丘明懼弟子各安其意,「失其真」,而成《左氏春秋》,此「真」字作「本事」解;足證左氏傳《春秋》之本事,而不傳《春秋》之口義。此一基本問題,至此應獲一徹底之解決與正確之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