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治以前的臺灣社會,「熟番」以其邊緣、中介特性,自成一個與「漢人」、「生番」並立的人群類屬。熟番講漢語、形似漢人,但在漢人社會仍難以跨越族群界線,成為邊緣人物;與生番雖有種族、社會文化的淵源,卻又各自成類、互不相親。此種語言、文化、歷史關係上的邊緣特性,使熟番游走於兩大人群類屬之間,並在族群關係的各種面向上扮演中介角色--如熟番通事,足以獲利,也可能遭致禍害。本文以具有「邊區/通事」雙重邊緣、中介特質的宜蘭叭哩沙地區、阿里史熟番為例,討論清末到日治初期熟番的族群角色,目的在將當時臺灣社會的三大人群分類--漢人、生番、熟番,一起納入族群關係的框架觀察。我們發現,游走於漢人與生番之間的熟番,既在社會文化、群際關係上與兩者保持類似性、親近性,卻也在認同與接納度上,同時被兩方排擠、視為非我族類。本文的理解,在將「熟番/通事」置放於山地/平原互動關係架構下討論,以嘗試打破平埔/高山分立的研究鴻溝,看到較全面的族群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