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問世以來,即飽受「穢史」之譏,雖屢有學者為其辯誣,然卻未見翻轉,畢竟「褒貶失實」之筆屢現於書。不過,關於「黨齊毀魏」的批評,則有其時代背景而迫於無奈,況且在北朝史禍不斷的陰影籠罩及其切身遭遇的雙重壓力下,魏收其實沒有喪失身為史官的主體自覺,他基本上仍然是想方設法通過層層限制,委曲傳達其所認定的歷史真相或史學哲思,如其巧妙運用當時的賦作,在「述史」的表象下「作意」即是明證。本文無意捲入《魏書》的穢史公案,惟欲透過《魏書》極為特殊的收賦現象,闡究魏收置身於當時由高氏掌權的政治現實之下,如何運用賦去陳述當時北朝政治社會環境下難以秉筆的敏感事件;曲訴高氏父子參預其間歷史發生事實,並藉由賦的諷諭特質寄寓其史學批判,乃至史學思想。希望透過這樣的研究,可以深入魏收史學的特殊義法,探究其操牘秉筆之際的曲折心意。或許將發現《魏書》其實並未如歷來諸多誤解所言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