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論文摘要:王陽明「致良知」方法論之研究
撰寫人:黃信二
論文中文摘要:
在今日陽明學研究成果已達千巖競秀與萬壑爭流之際,新觀點的提出將更有其必要性;本文以「《中庸》修養論觀點是一論述致良知方法之適當方式」做為論題,論証從《中庸》天命之性的結構詮釋陽明成熟期的思想是一合理的方法;就歷史而論,陽明學與《中庸》的哲學淵源是以古文《尚書・大禹謨》中所謂十六字心傳為基礎而展開的,本文選擇《中庸》體系做為分析結構主要理由是從《中庸》修養論的角度,可以指出陽明如何將「中」與「至善」合一,用以批判偏離中道的「過」與「不及」,而將多種儒家思想貫通起來,同時呈顯出陽明對經典詮釋的原創性與特殊性。
在研究方法上,本文在《中庸》修養論的觀點下,藉由三個新概念建立一新範疇以詮釋陽明學:第一個概念是「中和式自然動力」,另外二個是「人自體」與「中庸的道德心境」,此三個概念,我們的目標在試圖透過一方法性之設定對陽明精神有較佳掌握,而不在於堆砌國內外陽明研究史之資料,故本文未將重心置於二手資料的研究與比較,對二手資料僅在檢擇後用以輔助分析本文《中庸》修養論之立場,而將論文重點置於此一方法遭遇論題時的解決過程,分析新範疇詮釋陽明學的合理性與適切性,希望能嘗試性地提出一種新的詮釋方法,合理地論証陽明原典之精神,藉由這個過程,賦予陽明學新世紀之意義。
在論文的大原則與方向上,本文即是從此一《中庸》的觀點,集中且多面向探討陽明致良知體系之建立精神,集中主要是使分析朝向觀察陽明如何以擴大對「心」之詮譯,以處理宋明理學中的重要議題;多面向是指本文一方面試圖呈顯陽明的基本立場與重要哲學主張,另一方面則從與陽明同期之學者、王門後學諸子,以及當代新儒家的發展(以牟宗三先生為例),分析陽明致良知哲學方法之後續發展與影響。
在方法論上,就集中的方向而言我們試圖以系統研究法,掌握陽明本人的思考體系與結構;就視野廣度的需求而言,本文採取了歷史研究法,從陽明同期學者與後期王門諸子的論點,考察致良知學的發展;另外,本文亦採取分類與比較法,從《中庸》修養論的觀點,對目前「陽明學」與「致良知方法」之學界研究成果,以宏觀與縱攝的方法,從「研究陽明論著類型分析」與「致良知教研究成果檢討」二個角度進行反省,以宏觀的方式探討研究陽明學之各種方法,輔以縱攝的方法融會各家見解,以歸納、整合前人意見,做為本文的研究基礎。在創意方面:本文嘗試設計了一組「開放與還原之機制」以分析良知體系中的誠意之教,從「人於存有中向大自然『開放』」與「明明德、誠切專一『還原』良知之本然」兩個主題論証「誠意之教」與「致良知體系」間的關係,希望對理解陽明「致良知」體系的內涵,有更精確的分析與助益。從總體脈絡而言,本文在研究過程中,一方面將從分析「致良知方法的基礎」與其「體系之建立」二角度,觀察陽明如何支持及証成其學說體系,另一方面論文本身的撰寫過程,亦是對本文設定「《中庸》修養論觀點是一論述致良知方法之適當方式」一構想之檢証,本文將於結論部份進行一整體性之反省與評估。
我們反省出的結論是陽明曾經設法使古代經典經由時代的適當詮釋而活化,即其誠意之教與格物致知說所呈顯的特點,皆在於透過窮天理之極而為其良知學說覓得活水;而本文運用《中庸》揭示的天命之性,開發出其中所蘊含的中和式自然動力,即可以較合理的分析知與行之間,物理與吾心如何不再一分為二,並能統收於本文設定的人自體之運作當中,使得人於修養心性的過程中,最後終能感受到一種《中庸》的道德心境。
簡言之,陽明心學具有「明白簡易」與能「自然知得」的特性,他又不愛畫蛇添足的綿密論証過程,故在研究過程中,本文的目標在企圖保留陽明學中自由活潑的精神下,以良知與天理為主要分析場域,以人自體為論述中心之方式,試圖以盡可能「精確」的表達方式,從中和式自然動力的觀點結構性地去分析陽明學內容,並檢証本文所設定之《中庸》修養論的觀點是一詮釋陽明學的適當方式,這是本研究的近程目標;在中長程計畫上,本研究的方向最終將指向在改善中國哲學的「論述方式」,並在「方法論」上與西方哲學進行長期對話可能性之研究,「方法」的選擇將決定研究的實際功效,本文以方法論為題主要目的亦在於如陽明致良知教所強調的找到一工夫的「實下手處」,一方面使哲學家的原創精神再現,另一方面更在於在思考儒家心性之學在當代發展的新方向,如何納能入今日現況與世界的思潮,使儒學能真正地指導社會並詮釋人心,我們認為這將是中國哲學必須謹慎考慮的課題。